说起在清朝中早期名噪一时的扬州八怪,我们马上会在第一时间想起郑燮郑板桥。其实,扬州八怪是当时活跃于扬州地区的一批风格相近的书画家总称,排名第一的并不是郑板桥。随着八怪的说法不尽相同,但无论哪种排名,都会将金农放在第一位。
金农终身都是布衣,并没有入朝为官。而且,他在五十三岁才开始学习绘画,因为天赋太高,加上刻苦努力,很快就在中国画坛上占据一席之地。他的绘画水平高,诗词水平也很高。我们今天就说一说金农的一个故事。
有一次,金农做东,宴请亲朋好友。因为他游历四方,又没有当过官,朋友圈显得很杂。有饱读诗书的鸿儒,也有目不识丁的农民,金农既不羡慕也不嫌弃,统统将其视为好友。这样参差不齐的见识水平,就让席间闹出了笑话。
原来,几个文人在喝酒时,拖着一个商人斗诗。商人虽然度过几年书,但耍弄嘴皮子、笔杆子,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。他结结巴巴说不出来,那些文人从骨子里重文轻商,一股酸腐气,非逼着商人作诗不可。最后商人红着脸,憋了好久说了一句:
柳絮飞来片片红。
在场的文人都哄堂大笑,这个商人说得少倒也罢了,但他为了追求韵律,竟然犯了常识性错误。要知道,柳絮落下也好,飞下也好,怎么会是红色的?
那些文人笑得一个个打滚,商人的脸色也由红变白,越发难看了。要知道,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长处,他被迫作诗,还落得被群嘲的下场,眼见就要发怒了。虽然商人发怒并不会酿成什么大祸,但毕竟也会给这次宴会蒙上阴影。
这时候,金农漫步踱到商人的身边。他笑意盈盈,看了看写下了那句诗,拍了拍商人的肩膀:兄台好诗!旁人又是哄然大笑 ,商人与金农相交很久,他知道金农不是当面拆台的人,只是不明白金农的想法,默默看着发呆。
金农抓起毛笔,对着其他客人说:“刚才确实是好诗,我已经领会到他的意思,看我补全给你们看!”说完,金农笔走游龙,将全诗写完如下:
廿四桥边廿四风,凭栏犹忆旧江东。
夕阳初照桃花坞,柳絮飞来片片红。
当时的宴会就是在扬州,二十四桥是扬州的名胜,杜牧也曾留下了“二十四桥明月夜”的名句。第一、二句说的是在扬州名胜之地,沐浴着名胜之风,凭栏依靠,让人想到了旧日的江东。在这里有过无数英雄建功立业,也曾见证六朝多少往事!
在第三句中,金农便将众人疑惑解开,也化解了商人的尴尬。原来,柳絮在空中飞舞,之所以是红色的,就在于刚刚凭栏眺望的时候,正好是夕阳初出之时。这样一来,完全将红色柳絮的成因解释清楚了。
在座之人无不佩服金农的机敏才智。这首诗虽然在艺术成就上实属一般,但金农能够在短短时间,化腐朽为神奇,让人赞叹不已。其实,更应该赞的是金农的人品。他并没有人云亦云地让朋友难堪,来的都是客,都是自己的贵宾,朋友,金农的画好,诗好,以诚待人之心更让人感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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